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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的七分因裁剪被揉成一团,统统堵在江彦怡心口,塞得他不怒反笑:“赵辞,你就没有心么。从我遇见你起,何时公报私仇,若我真有心想要报复,在迎客来那晚你以为你还能走”

“迎客来的那晚,名为审讯,却动手动脚,真是让我大开眼界。”公孙明冷笑一声。

“那晚在妙音轩放蛇作乱的果然是你。”稍一思索,江彦怡豁然开朗,“难怪追寻不得。”

迎客来审讯那夜,公孙明放走玉蛟扰乱妙音轩,姑娘们群起的惊叫引来逢乱必出富有责任感的江彦怡,调虎离山后玉蛟入水他隐遁,一切都无缝。

回忆往事,赵辞后知后觉地捧住隐隐作痛的脑袋,把隐隐破土的东西摁回脑海里,上前一步抬手拦在两人之间,直面江彦怡双手抱拳:“江大人,自相见后你对我确实不错,让我教我指点我,我感激不尽。”

这套说辞实在让人深感不安,江彦怡眉头紧皱盯住赵辞。

“在此,赵辞只想问一句,您是否有害我之心”

“没有。”斩钉截铁的回答。

赵辞轻嘘一口气,紧绷的嘴角线条这才弯起浅浅的弧度,他转身朝公孙明说:“既然江彦怡没有害我之心,那我还是原来的决定。公孙,我感激你周到的照顾。可我单是躲能躲到什么时候,我一再退避,不还是进了妙音轩,不还是被你们发现。该来的总是会出现,抱着侥幸的心态得过且过只会让我拘于一处,我不想再像老鼠一样战战兢兢辗转在几个洞穴。”

闻他此言,公孙明瞳孔微微放大。

当初赵辞离开寒枫山前找过他,当时他就是这样告诉赵辞,逃离不能解决问题。然后公孙明做了他至今也不能原谅自己的事情。再然后,赵辞独自走了。现在公孙明终于找到了赵辞,赵辞却失去了记忆。当他打算斩断一切和他一起避世时,赵辞却用他当初的话驳回了自己。

公孙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也不能接受他话,但同时,他更大受打击:“你相信他”

“我也信你,但我打算跟他走。”赵辞说。

他仍然选择跟江彦怡离开。

这是不是报应对当初拒绝的报应。

一口腥甜涌上喉间,公孙明内心酸涩苦辣百般滋味齐上,他绷住情绪,眼角却已染上红晕。他又习惯性掐住手指,修剪得干净短圆的指甲被硬生生刻入皮肤,这点痛能算得了什么,忍字头上刀早已将他千刀万剐。

他还是憋出体面的笑容,朝赵辞缓缓说:“阿辞,我等你。”话毕,他当即离开,一刻都没停留。

陶陶怔愣几秒,不可思议地看看赵辞又看看消失的人影方向:“少主你公子他”

明明只是说几句话,赵辞一副心力憔悴的模样。他朝陶陶挥挥手:“跟上去,看紧他,别又做什么傻事。”此话出口,他又愣了一下。

嘟着嘴的陶陶跺跺脚:“这都什么事儿嘛。”红衣旋身跃起也消失不见。

第53章 妙音轩40

chater27

长湖水光潋滟,一对鸳鸯在倒映蓝天白云的波纹中拨掌闲游。

赵辞无精打采地转过身,江彦怡环抱双手看着他。

“江大人。”赵辞说。

“嗯”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,江彦怡挑挑眉毛。

赵辞说:“现在我只能靠你了”

“别。”江彦怡一出口,赵辞惊愕抬头。江大人咂咂嘴:“你这个香饽饽,左抢右夺,让我劳心劳力不讨好。我明明只缺一个随身小厮,现在却请来一座大佛,换成生意就是一桩稳赔的买卖。”

赵辞有点回不过神:“可是、可是你不是说好了,要带我”

“我反悔了。”江彦怡转身离开。

又惊又气的赵辞难以置信,之前他还质问自己“何为信用”,转眼出尔反尔,这将他置于何地

“你怎么可以这样子”赵辞冲到他面前,耍猴般的戏弄让他郁卒愤懑,他想要爆发,一向的好涵养又让他生生憋住了爆发的火山,他骂不出口也打不过他。盯着江彦怡冷淡的眼神,他反问:“之前你说我言而无信,现在我打定主意跟随你,你又抛开我。既如此,刚才又何必让我做出抉择你是不是一直在耍我”

赵辞的厉声指责没有触怒江彦怡,相反,见他着急如此,江彦怡反而轻嘘一口气。

往常都是自己为他焦头烂额团团转,现在风水轮流转,江彦怡恶趣味的捉弄被满足,他自得地放下冷漠表情,看着他又怒又急的眼睛,轻声问:“你觉得呢”

“我觉得”他气得破口而出的话在江彦怡隐隐泄出的笑容下顿时停住。他这态度转换瞬变如六月的天气,让人捉摸不定,赵辞怀疑江大人又开始给自己挖坑,他闭住嘴巴不敢轻易开口。

“赵辞,你觉得我是怎样的人”

“好人吧”

赵辞弱弱的回答让江彦怡忍不住大笑。

其实刚说完,赵辞也有点羞惭,这个标签贴的感觉怪怪的。

“什么是好人,什么又是坏人”江彦怡问。

听到他的反问,赵辞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: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人,也没有绝对的坏人。可他为何要这么问

“你到底想要说什么”赵辞不解。

对于赵辞无条件的信任,江彦怡不感动是假的。可短短的时日,这份信任来得过于真挚,远超两人目前的情谊。也许赵辞自身性格就容易相信别人,但他把这份诚挚的情感放在自己身上,江彦怡觉得有些不安又惶恐,怕辜负了他的感情。

他刚才之所以那样做,脾性使然,为赵辞的猜疑而报复是其一,他更担忧赵辞把信任都装在自己身上,万一以后对自己构建的幻象破灭,会不会因此颓败,丧失了对人的期待,那份后果他不敢承担。所以他才想要唱黑脸,让赵辞知道,自己不会无时不刻优待他。

“我感谢你的信任,但是赵辞,我接近你确实有自己的目的。”他伸手触碰赵辞在日光下茸茸的毛发,被赵辞灵敏躲开。

“什么目的,寻找寒枫山的秘密”赵辞猜测之余又不免抱怨,“还有,你这什么怪癖,动不动就摸别人脑袋,我是小猫小狗吗”

摸头不成,反被嫌弃地推开咸猪手,江彦怡收回的手握成拳头放在嘴边干咳一声缓解尴尬:“这只是其一。”赵辞探知真相的目光过于灼热,盯得他心虚地转身离开小花园。

赵辞紧步跟上:“其二难道是那个什么欺命散的解药”

耳边闻得那三个字,他脚步倏地一顿。赵辞趁机赶上他的步伐走到他面前,紧张又担心地抬头看他。明明刚才眼里射出的冷箭恨不得将江彦怡戳的满身是洞,现在得知他身体抱恙又满眼担忧。

江彦怡心头一震。

赵辞其实很聪明。之前办案时,随身侍卫言谈间认为他一无是处,是个只知闷头做事的烂好人,而且还爱惹麻烦。可他哪里一无是处,他将这个世界看在眼里,明白在心底,纯善如他会好心帮人,却也非爱心泛滥,而且还有一身连他自己都说不清的好武功。运道是背些,不过常言道否极泰来不是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