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调查取证，这些都需要时间，虽然有何文远这个又经验，而且干劲十足的总捕头帮他，但林如海也有一种恨不得把自己掰成两个使的冲动。

因为上次与甄家已经结了仇，林如海自然不会奢望两家还能像是以前那样和平相处，他按照那案件证据出来的顺序，一件件的便派了快马往京城报。

他很清楚，就像是甄少华那案子一样，这些案件绝对也是针对甄家，是被有心人弄出来的，只看那些议论纷纷的百姓就能知道，这是蓄谋已久的。

不过林如海现在已经是忙得有些焦头烂额，而且他与甄家又是仇人，也没有那么好心的会帮助对方摆平流言，压下事情。

他现在虽然没有落井下石，再添一把火的经历，但是飞鸽传书早就到了京城的林家，让在京城的管家林青，多注意一点京城的动向。

不出林如海的预料，那幕后动手的人，不只是让人为难他这位扬州知府，把有关于扬州的案子，都一股脑的一件件的推到了他这里。

还有很多关于甄家的案子，而且是大案要案，找上了御史台一位有名的不畏权贵的御史，还有大理寺，刑部几位其他皇子的手下。

这些案子不是分开来的，一件呈给一位御史，而是直接打包出售，几乎每个掌管刑罚的衙门，都有一份。

什么顺天府，什么大理寺，什么刑部，什么御史台，什么地方衙门，甚至就连告御状的都整出了这么两个。

那架势看得林如海这种宦海沉浮已久的人，都不禁暗自咋舌，他甚至都能确定，这不是其他皇子动得手，而是一个极度仇恨甄家的人做得。

因为这架势，那幕后的人根本就没有隐藏的意思，甚至可以说，是完全就□□裸的告诉所有人，我就是要对付甄家，这就是有预谋的计划。

其他那些皇子，为了争夺皇位，是不会这么做的，因为这显然会触怒到皇上，让他有一种被胁迫的感觉。

若是那样的话，就算是甄家被打倒了，也是损人不利己的行为，皇子争夺皇位，除了朝廷上的政绩，皇上的宠爱也是至关重要的。

没有哪位皇子会傻到，因为一个小小的甄家，就这么去得罪皇上，甚至就连一般的世家官员都不会这么做。

毕竟一旦被查出来，皇上表面上虽然不会说什么，但是私下里，你就等着被皇上穿小鞋吧，不把你整得跪地痛苦，懊悔到想死的程度，那绝对出不了这口气。

皇上也是人，虽然朝中的官员们，一直说什么文成武德，心胸宽广，但你若是真信了，那就是傻子了，皇上可是这个世界上最小心眼的存在。

这次事情闹得这么大，而且弄得百姓们议论纷纷的，不管是京城还是地方，就好像甄家已经变成了卖国贼一样的毒瘤，不除不足以平民愤的地步。

那皇上是没有办法再袒护甄家，可被逼着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，对于现在已经大权在握，天下共尊的皇上来说，那得是有多憋屈，他不记恨才叫怪了。

只是对于到底是哪方势力，这么仇恨甄家，而且又不怕皇上的，林如海就不太清楚了，毕竟明面上的事情好推断，暗地里的就只能靠查了。

古代的通信虽然不便，远没有现代发达，但不管是哪个时代其实都是一样的，永远都是那些有权有势的人，会最先得到各种信息。

这件事情一瞬之间闹得这么大，林如海甚至都忙得不可开交，那甄家就算没有任何人通知告诉，也该知道这件事了。

毕竟如果连面对危机的时候，连及时知道都做不到，那甄家也就不用想着该如何度过难关了，直接集体自杀倒是能够更快一点。

只是知道归知道，那漫天遍地的消息，好像就跟突然间冒出来一样，着实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。

而面对着扬州京城这纷乱的局面，即便是甄家那位族长，也不知道该从下手了。

今年似乎是甄家最灾难的一年，甄少华的事情才刚刚过去，他们还没有来得及挽回损失，甚至连影响都没有消除赶紧，现在竟然又冒出这么多事。

这别说只是凡人，怕是神仙处于这个位置上，也会焦头烂额，但是再困难，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。

甄家族长一边阻止人消除那些流言，引导百姓的舆论，一边派人通知六皇子和甄贵妃，甚至这会就连奉圣夫人都给请出来了。

老太太年纪大了，他们倒是没有敢告诉老太太实情，只是让她给皇上写了封信，也没有什么具体的内容，甚至连求情都没有，只是简单的叙了叙旧而已。

除此之外，甄家也做了很多其他的努力，事情到了这个地步，他们也不敢贿赂，或者是把那些案子往下压，他们更多的是在努力找证据，证明他们清白。

即便是不可能所有的案子，都排除掉那么不利的证据，但起码，也不能让那些控诉全部成立。

可让甄家有些绝望的是，这幕后动手的人显然是已经预料到了他们的想法，那一个个案子几乎都是铁证如山，根本就没有可以撼动的。

而最让他们感到绝望的，就是那幕后黑手，隐藏得极深，他们根本就挖不出来不说，因为其他几位皇子的插手，他们就更是难以应付。

他们现在所做的行为，就好像是溺水的人，在水面上不断的挣扎着，看似再拯救自己，但其实不过都是些徒劳无功的行为。

而京城刑部，大理寺，顺天府，御史台，各个司法部门送至内阁，送到皇上面前的弹劾文书，也已经说明了这些问题。

虽然现在还没有人直接在朝廷上提起，但是基本上，距离大规模的弹劾和朝廷争锋已经不远了，现在之所以还没有人行动，不过是因为内阁刚刚通过这些文书。

将这些东西放置到皇上的桌案上，这些人精似得大臣还在等着皇上的反应，就连那些清官，也在等着京城的百姓被煽动起来，让民怨更加的沸腾。

对于这些，林如海虽然一直都有观察，甚至也有插手，但是因为小黛玉的病情，他的精力还是被牵扯了很多，不过好在他从来也不是主力。

所以虽然如此，但甄家仍旧是肉眼可见的一步步走向覆灭的边缘，就算是皇上对于奉圣夫人的感情再深，也注定救不了甄家。

那幕后黑手用得是阳谋，让所有人明明知道这是个阴谋，却又不得不踏入其中，其智谋不能说是特别的高明厉害。

但从这一系列完整的行动来看，绝对是潜伏了好几年的，而且对甄家是充满了恨意，这样一个人，不敢说有多聪明，可隐忍的功力却是太深了。

而懂得隐忍的人，有的时候甚至比智商特别高的人，还要来得更加可怕。

毕竟聪明人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缺，可真正能走到最后，走到最高位的，却不是这种看似聪明，甚至是能让人察觉出来得人。

真正聪明的，是那种会隐忍，会隐藏自己，会让敌人觉得自己没有半点伤害，甚至连察觉自己的存在都做不到，从而能直接就给敌人致命一击的人。

而这幕后动手的，无疑就是这样一个人，林如海甚至觉得，这人比甄家都要来得可怕的多。

作者有话要说：一更?(^?^*).

第103章 103

好在, 那幕后黑手的主要目的是甄家，而且这次过后，估计不管是皇上也好，还是各方也好，都不会放过这个潜在的威胁。

肯定会上天入地的查找这个势力的消息，而不管他们能不能查到, 估计这个势力都没有功夫去干别的什么事情, 林如海倒是也不用太过防备。

更何况，他与甄家不同, 林家的子弟少，没有那么多的族人, 虽然这有的时候是一个缺点, 毕竟家族势力大，是需要更多的族人去努力的。

但是有得时候也算是一件好事, 就比如说是现在，没有那么多族人，下人又比较好约束，林家的风评在扬州一向都是很好的。

他们也没有像是甄家一样，做过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, 就算是争夺利益, 也多是与其他同等级的家族一起, 对于那些普通的平民百姓，他们并没有过多的压榨。

简单点来说，那就是没有那么多的黑点, 对付甄家的方法，是不可能用来对付他们的，这也是林如海不那么提防害怕的原因。

他可是清楚，自从甄少华的事件过后，江南京城还有知道这件事的大多数世家，都很是紧张了一段时间。

更是纷纷彻查过自己家族的子弟，那些平日里在外面逍遥的纨绔们，这次可是被牵连的很是遭了一番罪。

不过随着甄少华的事件慢慢过去，而且眼看着甄家也没出什么事情，这股紧张的风气也就消失了。

只是现在这层层的案件频发，估计那些纨绔子弟们有要遭殃了，甚至这次都不只是他们，就连那些欺压百姓的行为，估计都会暂时被叫停。

如果从这个角度来说的话，那这也能算是一件好事了，虽然迟早他们都会故态复萌，但起码能得到一段时间的安宁。

甄家的事情一直在进行着，不过随着他们的挣扎力度越来越无力，林如海也更多的把目光，放在了自己女儿的身上。

毕竟相比起于一个已经注定了结局的甄家，还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要更加重要一些，虽然不管他关不关注，其实作用都不是很大。

贾敏如今已经不像是一开始那样，日日守在小黛玉的身边了，这不是因为她想开了，又或者是听劝了，而是林如海在知道自己妻子的做法后，

他直接就把齐嬷嬷她们下了命令，让她们直接就把贾敏给迷倒了，用得自然就是迷药一类的东西，贾敏的吃穿用度都是由丫鬟下人们伺候的，那要动点手脚实在是太容易了。

其实若是可以，林如海也不想这么做，就像是当初沈姨娘日日熬着，非要守在儿子床边时一样，他知道，她们不守着只会更担心。

作为母亲，在孩子生病的时候，能守在身边，这也是一种权利，他不应该去剥夺这种权利。

只是若贾敏的身体像是沈姨娘一样好，能熬得住的话，他自然不会去管，但事实上，贾敏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，就连还能活几年都没人知道。

再这么熬的话，怕是小黛玉还没什么事，她就要先倒下了，所以林如海让齐嬷嬷她们这么做，那也是没有办法，总不能一下子就让他面临失去两个亲人的风险吧。

好在贾敏并没有意识到，是他让人在茶里面放了些迷药，还以为自己是太累了所以才睡过去了，这才让他们之间没有出现什么矛盾。

只是虽然得到了休息，但是贾敏的身子，也是经不起这么熬得，但是对此，林如海也没有什么办法，总不能次次都下迷药强迫对方去休息吧。

那成什么事了，而且这样的事情做得多了，贾敏也不是傻子，她是会察觉到的，到时候怕是只会更加麻烦。

好在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，小黛玉的情况已经有所好转，虽然并没有找到那能固本培元的天材地宝，但是天花这种东西，并不是说就一定要靠药材才能痊愈的。

若是那样的话，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穷人都挺不过去了，想要挺过天花，其实各方面的因素都很多，当然，最主要的还是病人的意志力。

孩子的意志力普遍不强，这也是为什么孩子得了天花，很难熬过去的原因，相比之下，成年人的自控力就要强得多了。

而小黛玉的情况又有些特殊，她自小身体就不好，对于病痛的忍耐力是要比一般的孩子强很多的，吃药也没有那么困难。

再加上贾敏日夜不休的陪在小黛玉的身边，不停的在身边呼唤着，这让小黛玉有了抵抗病魔的意志。

虽然现在的情况还不能说是完全的好转，但是各种迹象都是向着好的那一方面来，只要不出现什么特殊的情况，应该会慢慢的痊愈起来。

林子轩不是第一个得到这个消息的，不过除了林如海和贾敏之外，他应该算是最高兴的那一个了，这几天因为担心而显得有些沉郁的心情，终于好转了一些。

就连饭都多吃了几口，当然，对于何文昊他们出去玩的邀约，他还是没有理会的，毕竟小黛玉虽然好转了，但仍旧是处于病中，他没有那个出去玩的心情。

而且就算是不提兄妹之间的感情，只从现实角度来讲，家里有一个正生着病的妹妹，他作为哥哥的也不适合出去走动，这显得很没有亲情的感觉。

虽然不像是父母生病一样，涉及到孝道的问题，会让人所不齿，但是林子轩也不希望被人指指点点，乱说一些有得没得的。

而对此，何文昊虽然不是很能理解，但也没有强求，只是又催促了他一下，让他趁着这个机会，赶紧的把自己的身份提高一下。

哪怕不想要被过继到贾敏的名下，但是想要让沈姨娘成为良妾，甚至是平妻，这还是有着可以操控的余地。

虽然世家大族，一般讲究点的都不会出现平妻这样的东西，但是这也不是绝对的，毕竟既然平妻这种存在，那就是合法的。

身为林家唯一的独苗，林子轩既然不想在法理上成为贾敏的儿子，那提高沈姨娘的地位，让她成为平妻，那就是一个很合适的选择了。

以妾为妻，将妾室直接升为正妻，这是不可能的，世家大族这种圈子里，也没有人会认可这种做法，哪怕那位正妻是正常死亡的。

虽然说就算是这么做了，也不会有人闲着没事，对别人的家事议论纷纷，但是夫人外交这个词，古代就已经有了。

从妾室提上来的正妻，那些夫人们都还是不会接纳的，以前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例子，毕竟脑袋发昏的男人还是不少的。

而这样的行为，对于那些极度自信，不太在乎外部资源，觉得单靠自己和自己的人脉关系就能往上爬，又或者说是不太想继续往上爬的人来说，自然是没关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