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(1 / 2)

佩玉记得,前生孤山被灭门时,那群老秃驴没少幸灾乐祸。

升起的雾气被朝阳照耀,似乎染上一丝若有若无的红色。

季授觉得有些不对劲,这雾是不是有点古怪?

章儒摇扇,天工造化而已,不过看着这雾,我倒想起三百年前一桩旧事。

张穗山问:可是江城被围之事?

章儒颔首,当年江城城外莫名升起血雾,其中不仅有尸傀,还有好几头只修为堪比元婴的天魔。

另外二人闻言大骇,天魔?那岂不是

有死无生,章儒轻笑,当年确实是这样,城主想各种方法求助皆被血雾隔断,但侥幸孤山一行弟子正经过此处。

二人心中松一口气,孤山来救,也难怪当年江城被救。

章儒笑了一声,可那行弟子中,修为最高之人,亦只是金丹圆满。

季授和张穗山的心又悬起来,那岂不是给天魔送口粮吗?

是啊,但那金丹弟子亦非寻常,一剑斩杀数头天魔,当此时,血雾之中忽而出现一头玄魔。

啊、啊这是二人目瞪口呆,听得一愣一愣的。

季授停下脚步,这也是我始终想不明白的一点,明明她不过金丹圆满,是怎么斩杀一头修为至化神的玄魔。

对于惊才绝艳之辈而言,跨境界杀人并非不可,但跨越两个境界斩杀化神玄魔,让人感受到的不是敬佩,而是恐惧。

他想起父亲提及此事时面上的骇色,心中暗叹一声,又道:你们知道那个金丹弟子叫什么名字吗?

张穗山想了想,玄门弟子,难道是如今玄门道尊,宁宵尊上吗?

季授反驳:三百年前宁宵道尊就已至元婴,那时是金丹的莫非是丁峰主吗?

章儒冷笑,丁风华,还不配。那个人叫做怀柏,今年折花会上,你们也会看到她。

张穗山不可思议道:怀柏?她不是一个滞步金丹的废物吗?

废物?章儒面色肃然,手中羽扇不由放下,感慨道:三百年前,没人敢说这样的话,只是

雾气蒙蒙中,一个小尼姑骑着黄牛缓缓走来。

以卵击石,未必会输。

第14章 以卵击石(2)

章师兄,你觉不觉得这雾更红了一些?

章儒不答,面色凝重地盯着骑牛而来的女孩。

小尼姑如白玉雕成,阖着眸,尖尖的下巴稍稍抬起,瘦小的身子裹在灰白缁衣里,小手拢在宽大袖中。

张穗山情不自禁感慨:早闻佛土出美人,今朝得见果不虚传。

小尼姑似受惊扰,长睫如羽,轻轻扇动几下后,张开了眼,朝他们这边望了过来。

她有一双极清亮的凤眼,眼尾微微上挑,隐隐泛着薄红,好似晕染浅浅胭脂。

一眼望来,三人皆不禁微微恍惚,心驰神遥。

小尼姑身旁的雾气绯色渐深,如桃花烟浪,乱红触翻,淡淡桃香随风飘来。若是寻常,章儒早已发觉不对,只是方才女孩的眼睛太过勾魂摄魄,待他回过神来时,自己身在一片红浪之中,随行二人已不见踪影。

张穗山!季授!章儒呼唤几声,没得到回应。他打量左右渐浓的红雾,面色渐渐难看起来。张穗山和季授不清楚,但他成天听父亲说血雾之事,早知其凶险。

毕竟当年那十几个的金丹修士,除却怀柏,其他都折在了里面。

他不再犹豫,从储物袋取出一方玉简,捏碎后身上出现一层白色光晕。这件法宝名为归一罩,能抵挡金丹修士的一次绝杀。但也只能抵挡一次而已。

归一罩覆好之后,章儒的心放下些许。他不再试图找张穗山和季授,站在原处思忖片刻后,转身按原路返回,往小城走去。

章师兄、章师兄!

章儒把张穗山拉到一旁,冷声喝道:别喊,你想把尸傀都引来吗?

张穗山挠挠后脑勺,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?我一愣神的功夫,就没看见你们了。他左右望了望,季授呢?

章儒没好气地说:不知道。

师兄,我们是往回走吗?可万一那边也被血雾笼罩了呢?

章儒横了他一眼,就算有血雾,大师姐在那边,总比我们两单独在这好。而且那里是去显城的必经之路,说不定再等一会便会有其他修士来援。

张穗山皱起眉,苦着脸说:可大师姐的修为也不过当年可是死了好多金丹弟子呢。

就算师姐只有筑基圆满,比你我也要好不少!章儒顿了下,又道:何况大师姐早就能结丹,只是刻意停在筑基,她的实力不比金丹修士差。

他双眼紧盯红雾,害怕从其中冒出什么魑魅魍魉,便也没注意到身旁人微微垂下头,勾起了唇。

只是筑基圆满吗?连天都在帮她。

张穗山笑了笑,就像如释重负,长舒口气,然后说:师兄说的极是。

血雾中尸傀又叫几声,张穗山受到惊吓,蹿到章儒身旁,拉近和他的距离,师兄!救我!

章儒实在无奈,尸傀都没跑出来,你叫什么救命?

张穗山拍拍胸口,惊魂未定地说:我害怕啊,我还只是练气六层,一个尸傀过来我就没啦。他拉拉章儒的袖子,师兄,你修为最高,等会你可一定要救我呀!

章儒甩开他的手,你他的话突然顿住,双目睁大。

一把闪亮的匕首刺在归一罩上。

对面的少年笑弯了眼,轻声说:师兄,你可一定要救我呀!说着又将匕首刺入几分,碎裂的声响起,归一罩上出现好几道裂缝。

你章儒抬手想要反击,可张穗山转身跑入血雾之中,没了踪影。章儒心有余悸,不敢追进血雾,只得更加小心谨慎。

可恨!章儒恨恨地看着归一罩上裂缝,心中愈发愤懑,方才的人肯定不是张穗山,他看不透那人的修为,想必那人修为至少在练气之上,就是不知他到底是邪修还是妖魅,也不知他为何要用这种方式来戏耍自己。

难道他不能轻易杀死自己?

章儒咬咬牙,继续硬着头皮往前走,冷汗浸湿儒衫,这种感觉很不舒服,就像自己被毒蛇盯上一般。

走了一阵后,前方传来激烈打斗声。章儒忙想换个方向走,可那人却已经见到了他,大喊:师兄,救命!

章儒并没贸贸然走过去,拢袖站在那儿,试探性地问:这具游尸不过练气四层,怎么你不能对付她?他已经注意到,季授虽然看上去十分狼狈,但没有一处伤。

又是障眼法吗?章儒心头冷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