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儿是上辈子的死对头 第60节(1 / 2)

许筠瑶坐在回府的马车上,负责护送她的人已经增加了一倍,有五公主磨着天熙帝给她加的侍卫,也有贺绍廷借着唐松年之手派来的,连车夫也换了一位身怀武艺的。

“瑶瑶你生气了么?”言妩坐在她的身边,忍了又忍,终还是忍不住小小声试探着问。

许筠瑶知道自己方才的举止必是吓到她了,连忙朝她露了个安抚的笑容,又捏捏她的脸蛋,含笑回答:“没有生气。”

言妩仔细地打量着她好片刻,见她脸上果然没有生气的迹象,终于长长地松了口气。

一时又抱怨地道:“你方才那模样,可真是把我吓坏了!”

“那可真是对不住阿妩了。”许筠瑶笑眯眯地道。

“不要紧不要紧,阿妩是不会生瑶瑶的气的。”言妩大度地挥挥手。

许筠瑶轻笑出声,这一笑,算是将方才的那一幕给掠过去了,只是心里却仍是像蒙着一层轻纱,脑中里那句‘我又是谁’一直在回响。

她带着几分茫然回到府中,径往阮氏屋里向她请安,忽地见先她几步的言妩在窗边冲她招手,声音难掩兴奋:“瑶瑶快来,瑶瑶快来!”

她加快脚步朝她而去,正想问她怎么了,便见言妩又冲她做了个噤声的运作,再指指屋里。

她心神领会,贴着窗往里细一听,便听到里头传出唐松年的叫疼声。

“疼疼疼,夫人轻点,轻点……”

那声音带着她闻所未闻的委屈,仿佛下一刻便会掉下眼泪来似的,听得许筠瑶险些没笑出声来。

“都一把年纪了还跟孩子似的怕疼,既是怕疼,当初便不应该逞强!”阮氏替他上着药,没好气地道。

“唉,我这一把老骨头了也没什么要紧,可宝丫还年轻,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,还不如我自己受些罪。哎呦,轻点轻点,疼……”

最后一个‘疼’字的音调都拔高了几个阶,尾音也拖得长长的,许筠瑶严重怀疑他是借故向夫人撒娇。

果然,阮氏的动作便轻了不少,连声音也温柔了许多:“这样的力度可还行?”

夫人软绵绵的小手在背上揉捏着,唐松年舒服得直哼哼:“好多了好多了。”

一会儿又喟叹一声,好不幽怨地道:“小丫头长大了,有了自己的朋友,都不爱亲近爹爹了,这会儿爹爹受了伤,小丫头还记得她的五公主朋友,早早便进宫去。”

紧接着又是一阵长嗟短叹:“好不容易才盼来的小棉袄,还没穿几年呢……”

阮氏好笑:“她不过才离了你半日,你便这般模样,若是将来她嫁了人,你还不得把整座屋子都叹倒?”

唐松年被她噎住了,哼哼唧唧的:“我不管,纵是嫁人也得嫁在我眼皮底下,免得叫人欺负了去!”

“她那性子,怕是只会让别人吃亏。”阮氏笑道。

“她性子再怎么强悍,在我心里也一直是那娇滴滴软绵绵,轻轻一掐脸蛋也会留红印子的小丫头。”唐松年不服气。

许筠瑶脸上的笑意凝住了,心里五昧杂陈,说不出是什么滋味,却又觉得鼻子忽有几分酸涩。

屋里那对恩爱夫妻再说了什么,她也没有听清楚,只是视线渐渐变得有几分朦胧。

她转身,悄无声息地离开。

言妩连忙跟了上去,小心地打量着她的脸色,见她脸上似悲似喜似恼似怨,不解地问:“瑶瑶你不高兴么?”

许筠瑶止步,良久,转过身来对着她,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:“不,我很高兴。”

唐松年本是想借机装可怜示弱,以提前结束睡书房的惩罚,可最后还是被阮氏毫不心软地赶出了屋,遂垂头叹气地回到了书房。

“爹爹。”房门被人推开,他便见女儿迈着轻快的脚步走了进来。

“嗯哼。”他瞥了小姑娘一眼,装出一副认真翻阅书卷的模样。

许筠瑶上前抽出他手中的书卷,捧着脸蛋笑眯眯地凑到跟前道:“爹爹,只要你跟我说一句‘筠瑶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,理应得到天底下最好的一切’,那我就帮你向娘求情,让你不必再睡书房,你觉着可好?”

因为上回他受伤还意图隐瞒不报,阮氏生了气,夜里再不让他进屋,可怜的唐大人已经带伤宿了好几夜书房,心里的悲催自不必说。

唐松年眼睛一亮,毫不犹豫地跟着念:“筠瑶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,理应得到天底下最好的一切!”

这话还用说么?他的女儿本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,理应得到天底下最好的一切。

许筠瑶脸上笑容更加灿烂了。

是的,许筠瑶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,她理应得到天底下最好的一切,譬如皇后之位。

不管以什么方式,她终于从老匹……老头口中得到了这句肯定。

她不是祸乱朝纲的奸妃,不是他们欲除之而后快的朝廷隐患!

淑妃许筠瑶已经随着上辈子而远去,这辈子,她是唐筠瑶。

第55章

22日

小姑娘那灿若艳阳的笑容晃了唐松年一眼,也让他不自禁地跟着笑了,弯起手指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弹,取笑道:“厚脸皮的丫头!”

许筠瑶,不,唐筠瑶半点儿也不恼,反而笑盈盈地愈往他跟前凑,一脸神秘地道:“爹爹,我都听到了。”

“听到什么?”唐松年瞥一眼她腮边的小梨涡,假装认真地捡起书卷翻看,一脸不在意地问。

“我听见你跟娘装疼撒娇了,而且你在去找娘帮你上药前,还会故意把伤口按几下,按得红通通像渗血似的,是想要娘看了心疼不是?我说你呀,这叫自作自受,谁让你偏要多此一举,从一开始就别想着瞒她不就好了?那会儿她必是会更心疼才是。”唐筠瑶取笑道。

被女儿拆穿小心计,唐松年一张老脸红了青,青了白,可还是飞快地镇定了下来,脸色也很快地瞧不出异样,板着脸教训道:“一派胡言!你什么时候瞧见我按伤口了?尽胡说!我跟你讲啊唐筠瑶,这些话在爹跟前说说也就罢了,可不能在你娘跟前胡言乱语,可听见了?”

“不跟娘说也行,可是你总得贿赂贿赂我呀!我收了好处,说不定心里一高兴,便将这事给忘得一干二净了!”唐筠瑶一点儿也不怕他,笑眯眯地道。